【摘要】习近平主席在2020年上海合作组织峰会上提出要构建卫生健康共同体、安全共同体、发展共同体、人文共同体。这“四个共同体”重大倡议是对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新发展，是对“四个典范”的进一步升华，是对当今时代之问的及时有力回应。构建“四个共同体”是一项长期艰巨的任务，不能一蹴而就。如何求同存异、凝聚共识、促进合作、实现共赢，是上合组织面临的巨大挑战，也是构建“四个共同体”不可回避的艰巨任务。
【关键词】上海合作组织 “四个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
【中图分类号】D814.1 【文献标识码】A
2020年11月10日，习近平主席在上海合作组织（以下简称“上合组织”）成员国第二十次元首峰会上发表了题为《弘扬“上海精神” 深化团结协作 构建更加紧密的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讲话，强调上合组织要弘扬“上海精神”，加强抗疫合作、维护安全稳定、深化务实合作、促进民心相通，携手构建卫生健康共同体、安全共同体、发展共同体、人文共同体，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更多实践探索。这是对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新发展，是对疫情危机作出的及时有力回应，指明了疫情背景下乃至未来发展中上合组织的前进方向和奋斗目标，具有领航定向的作用。
“四个共同体”是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新发展
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体现。这一重要理念是2018年习近平主席在上合组织青岛峰会上首次提出的，旗帜鲜明地回答了扩员后上合组织向何处去这一攸关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为其新时期的发展指明了航向。习近平主席在青岛峰会上进一步提出了弘扬“上海精神”的“新五观”，即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观，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开放、融通、互利、共赢的合作观，平等、互鉴、对话、包容的文明观，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这是对上合组织成立运行以来丰富实践经验的理论概括，揭示了“上海精神”新的时代内涵，反映了当代国际和地区形势变化的新特点、新要求，为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提供了理论指导和理念指引。“新五观”可以说是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的指导思想和核心价值。
2019年，在上合组织比什凯克峰会上，习近平主席进一步深化了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指出要把上合组织打造成团结互信、安危共担、互利共赢、包容互鉴的典范，构建更加紧密的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这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建设确立了清晰明确的目标和任务，回答了“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的问题。根据“四个典范”，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建设主要包括四大要务，即致力于以团结互信为宗旨的政治合作，以安危共担为追求的安全合作，以互利共赢为方向的经济合作，以包容互鉴为指引的人文合作。可以说，“四个典范”是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与上合组织具体实际有机结合、深度融合的产物。
习近平主席在2020年上合组织峰会上提出要构建卫生健康共同体、安全共同体、发展共同体、人文共同体。这是对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新发展，是对“四个典范”的进一步升华，代表着上合组织合作的新境界，也使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更加系统化——构成一个具有内在紧密联系的全面完整的价值链。“新五观”“四个典范”和“四个共同体”一脉相承，层层递进，折射出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的不断深化。
构建“四个共同体”倡议的提出是对当今时代之问的及时有力回应
第一，新冠肺炎疫情是上合组织成立以来面对的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首先，新冠肺炎疫情冲击着上合组织成员国的公共卫生安全体系，直接危及各国民众的生命安全，使各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面临严峻大考，凸显出流行病、气候变化、环境保护、自然灾害等所谓“软性”非传统安全问题的危害性，地区安全威胁趋于多元化、复杂化。其次，新冠肺炎疫情危及上合地区的稳定，引发居民失业率大幅上升、通货膨胀加剧、物价急速上涨。同时，上合地区面临多种威胁叠加的复杂局面，部分国家爆发不同程度的边界摩擦和冲突，安全风险处于历史新高。最后，在疫情冲击下，地区各国经济陷入新一轮低迷，大部分国家GDP出现负增长，贸易急剧萎缩，金融形势堪忧，经济合作碎片化加剧，出现一定程度的贸易保护主义。构建“四个共同体”是对上合组织何去何从这一时代之问的有力回应，为其化解疫情危机、走出发展困境提供了一条有效路径。
第二，抗疫和经济重建的共同需求为疫情形势下上合组织的合作提供了强大动力，对构建“四个共同体”倡议的提出起到了有力的催化作用。可以说，新冠肺炎疫情客观上增强了上合组织成员国的命运共同体意识，加深了各方对构建命运共同体紧迫性和重要性的认识。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构建“四个共同体”应运而生，及时呼应了各国的普遍诉求，符合各方的根本利益和现实需求。
第三，上合组织成员国之间共同抗疫的生动实践诠释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强大生命力，为构建“四个共同体”倡议的提出和实施提供了依据。在此次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实践中，上合组织成员国相互支持、相互帮助，反对将疫情污名化、政治化，坚决维护世界卫生组织在全球抗疫中的核心地位，体现了患难与共的真挚情谊，生动地践行了命运共同体理念。可以说，“四个共同体”倡议是对上合组织抗疫合作经验的升华。
“四个共同体”是上合组织发展的必然产物
上合组织是以“上海精神”为指导思想的一个新型区域性国际组织，致力于建设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从诞生之日起，上合组织就已开启了建设新型共同体的历程。上合组织近二十年的发展过程可以说是一个构建共同体的实践过程。从确立“互信、互利、平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的“上海精神”，到提出建立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和对外合作的新型合作模式；从倡导“互信、互利、平等、协作”的新安全观，到确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上合组织一直都在积极探索符合时代潮流和自身发展的新路。构建“四个共同体”可以说是上合组织先进理念发展的必然产物，是上合组织理论创新的最新成果。与此同时，构建“四个共同体”也是上合组织合作实践的必然产物。近二十年来，在“上海精神”的指引下，上合组织成员国在各领域的合作取得了长足的进展和令人瞩目的成绩，为“四个共同体”建设创造了有利条件。
在卫生健康领域，2010年，上合组织在哈萨克斯坦举行了首次卫生部长会议；2011年，在阿斯塔纳峰会上，各方签署了《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政府间卫生合作协定》；2018年，青岛峰会通过了《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关于在上合组织区域内共同应对流行病威胁的联合声明》；2019年，各方签署了《上合组织成员国卫生领域合作主要措施计划（2019—2021）》；2020年，就新冠肺炎疫情，上合组织分别举行了成员国卫生部长及专家、卫生防疫部门领导人视频会议，及时交流信息，采取协调行动。在上合组织元首理事会第二十次会议上，各国元首一致同意并通过了上合组织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综合计划，强调有必要研究建立上合组织地区多边交流机制，分享疫情信息，保持科研机构间的紧密协作，开展联合科研，研发传染病诊断和预防的新方法。可以说，上合组织近二十年卫生合作的进展为构建上合组织卫生健康共同体打下了坚实基础。
在安全合作方面，上合组织一直奉行安全先行原则，把安全合作始终置于优先位置，倡导并践行新型安全观，有力地维护了整个地区的安全稳定大局，为成员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和民众的安定生活营造了良好环境。上合组织自诞生之日起就签署了《打击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上海公约》；针对地区存在的毒品、非法武器贩运、信息安全威胁等，制定出台了相应的法律文件。迄今为止，上合组织已发布30多项安全合作文件，形成了一套比较完整规范的安全合作法律体系。安全合作机制日臻完善，建立了由反恐怖机构、高官会、专家工作组组成的常设机构和非常设机构相结合的安全合作机制。在项目合作上，形成了联合反恐演习、联合安保、联合执法、情报交流、人员培训等比较成熟的项目。安全合作被公认为是上合组织最有成效的合作领域，具有构建安全共同体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
在经济合作方面，上合组织坚持互利共赢原则，积极推进贸易和投资便利化，不断完善区域经济合作制度安排，逐步深化各领域务实合作，开创了区域合作新局面。近二十年来，上合组织在经贸领域已建立起多层次的合作机制和比较完备的法律体系，构建了元首会议、总理会议、经贸部长会议等主要会议机制，并成立了经贸高管委员会和覆盖海关、质检、电子商务、投资促进、发展过境潜力、能源、信息和电信专业七个工作组，建立了实业家委员会和银联体。截至2019年，上合组织共通过约200份经贸合作文件。2019年上合组织总理会议批准的新版《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多边经贸合作纲要》提出，到2035年逐渐实现本组织内货物、资本、服务和技术的自由流通，为其经贸合作指明了方向和目标。2020年，上合组织总理会议通过了落实这一纲要的五年行动计划。上合组织经济合作潜力巨大、前景可期，构建上合组织发展共同体大有可为。
在人文交流领域，上合组织倡导尊重多样文明和文化互学互鉴，开展了有声有色、富有成效的合作，展现了文明交融发展的新气象。人文合作是上合组织合作领域的“后起之秀”，近二十年来不断扩大和深化，迸发出强大的发展后劲。截至2020年，上合组织已就多边框架内的文化、教育、科技、环保、旅游、卫生、青年、妇女、智库、媒体和体育等领域合作签署了上百个合作文件，机制日趋完善；打造了上合组织大学、上合组织青年交流营、上合昆明马拉松等一批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品牌项目，呈现出方兴未艾的喜人景象。上合组织人文合作空间巨大，蕴藏无限生机，构建上合组织人文共同体前景广阔。
构建“四个共同体”是一个系统工程
构建卫生健康共同体是中国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贡献的最新中国智慧，体现了中国对维护上合地区公共卫生安全、促进上合组织成员国卫生健康领域合作的高度重视。习近平主席在2020年上合组织峰会讲话中倡议成员国疾控中心设立热线联系，表示中方愿积极考虑上合组织国家疫苗要求，这是中国为构建上合组织卫生健康共同体作出的具体贡献。
构建安全共同体是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的前提。安全合作一直是上合组织的优先方向，也是上合组织成功的最重要标志。习近平主席在2020年上合组织峰会讲话中明确提出，要坚定支持有关国家依法平稳推进重大国内政治议程，坚定支持各国维护政治安全和社会稳定，坚决反对外部势力以任何借口干涉成员国内政，坚持通过对话和协商化解矛盾和分歧，严防“三股势力”借疫生乱，欢迎各方参与中方发起的“全球数据安全倡议”。习近平主席的倡议清晰地阐明了中方对当前地区政治安全领域热点议题的立场，指明了当前上合组织构建安全共同体的重心所在，为化解地区安全新挑战贡献了中国方案。
构建发展共同体是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的物质基础，为其提供不可缺少的物质保障。习近平主席在2020年上合组织峰会讲话中开出了破解地区发展难题的中国药方，指出要继续推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同各国发展战略及欧亚经济联盟等区域合作倡议的深入对接，畅通区域经济循环，加快实现复工复产；扩大相互投资规模，加强数字经济、电子商务、人工智能、智慧城市等领域的合作；共同实施更多民生工程，支持设立上合组织减贫联合工作组。李克强总理在2020年上合组织总理会议上指出，要充分依托上合组织平台，提升本地区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水平，着手建立上合组织区域经济合作制度性安排；继续深化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同各国发展战略和区域合作倡议相衔接，落实好成员国政府间国际道路运输便利化协定，抓紧制定公路合作文件，推动地区高质量互联互通；结合疫情防控常态化要求，建设好地区“快捷通道”和“绿色通道”网络，助力各国复工复产；继续探讨建立上合组织开发银行的可行方案，激活上合组织金融合作；探索现代农业合作模式，拓展农产品贸易，保障地区国家粮食安全。中国领导人的倡议与上合组织成员国的发展诉求高度契合，点明了构建上合组织发展共同体的着力点和解决地区发展问题的关键所在。
构建人文共同体是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不可缺少的民意和社会基础，是确保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可持续发展的动力之源。习近平主席在2020年峰会讲话中宣布，中方将于2021年举办上合组织民间友好论坛，并在未来3年为成员国提供600名青年交流名额。李克强总理在2020年上合组织总理会议上表示，中方愿面向上合组织国家开展减贫培训，为各国改善民生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建议加大上合组织大学建设力度，新增一批项目院校和专业，共同培养面向未来的优质人才；倡议成立上合组织国际博物馆联盟，商签经典著作互译备忘录。这些都是中方为构建上合组织人文共同体作出的新贡献，也为上合组织人文交流提供了新方案。
“四个共同体”建设任重道远
当前，世界进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局势处于动荡变革期，各种矛盾和问题层出不穷，全球和地区治理陷入困境。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下，上合地区形势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动。一是多种威胁并发，传统安全威胁和非传统安全威胁相互叠加，形成了一个从白俄罗斯经南高加索到吉尔吉斯斯坦的不稳定地带，对上合组织的地区稳定和安全构成考验。二是大国博弈加剧，制度秩序成为争斗焦点。特别是地区大国利用全球和地区治理混乱乘势而起，表现活跃抢眼，成为搅动地区格局变化的新因素。三是新冠肺炎疫情和地区热点频发对上合组织的治理能力形成巨大压力，暴露出上合组织在应对疫情危机和地区热点等重大突发事件上的能力不足，凸显出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上合地区形势的复杂性和多变性决定了构建“四个共同体”的长期性和艰巨性，而上合组织内部明显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则使构建“四个共同体”变得更为复杂。如何求同存异、凝聚共识、促进合作、实现共赢，是上合组织面临的巨大挑战，也是构建“四个共同体”不可回避的艰巨任务。对此，我们必须要保持清醒的认识，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但同时也要看到，总体而言，构建“四个共同体”的有利因素要明显大于不利因素。作为上合组织的主要引擎，中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已经进入新时代，双方正致力于推进“一带一盟”对接合作，加速共建欧亚伙伴关系，为构建“四个共同体”提供了重要保障和强劲动力。上合组织成员国积极进行合作抗疫和经济重建，并致力于推进地区贸易和投资便利化，努力改善营商环境，加大建设开放型经济（这有利于进一步增强彼此的共同性，缩小差距和分歧）。此次抗疫和经济重建中涌现的新经验、新技术、新方法也为构建“四个共同体”提供了新路径、新希望。只要秉持“上海精神”、坚持团结合作，构建“四个共同体”的目标就一定能够实现。
（邓浩是中国上合组织研究中心秘书长，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亚研究所研究员，本文原载于《人民论坛》2021年3月23日）
【参考文献】
①《习近平在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第二十次会议上的讲话（全文）》，新华网，2020年11月10日。
②《习近平在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第十八次会议上的讲话（全文）》，中国军网，2018年6月10日。
③《习近平主席在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第十九次会议上的讲话（全文）》，中国政府网，2019年6月1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