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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与东盟关系的“新时代”能到来吗?

| 作者: 鲍志鹏 | 时间: 2022-05-19 | 责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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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受关注的美国-东盟特别峰会于美国当地时间5月13日落下帷幕。本次特别峰会旨在纪念美国与东盟建立伙伴关系45周年。在当前乌克兰局势持续,国际秩序处于冷战结束以来最剧烈震荡期的背景下,美国高调主办此次峰会,意在彰显拜登政府聚焦“印太战略”方向没有动摇,展现其所谓对“印太国家”“坚定”的战略承诺。

  出于对东盟在美国“印太战略”中关键性的重视,同时为了修复特朗普时期疏离的美国-东盟关系,安抚部分东盟国家的不满情绪,去年下半年,美国副总统、国务卿、副国务卿、助理国务卿、国防部长等官员接连对东南亚国家进行了访问。今年2月出炉的“印太战略报告”中,东盟更是出现了19次,东南亚出现了12次,其出现频率超过了任何其他国家和地区。从战略设计到政策实践,拜登政府对东盟在“印太战略”中扮演关键角色的期待比以往更加强烈。而此次的美国-东盟特别峰会,显然是美国对东盟“魅力攻势”的延续。
  此次峰会可谓场面隆重,六场主要活动熙来攘往。借助此次峰会的契机,美国总统拜登表示,“美国与东盟关系进入新时代”。美国与东盟国家承诺在11月将双方关系升级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拜登借峰会举行之机宣布提名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执行秘书约翰尼斯·亚伯拉罕为美国驻东盟大使,而此前美国驻东盟大使的位置已空缺了5年。同时,在讲话中,拜登声称“东盟的中心地位处于未来美国战略的核心”。与会期间,除拜登以外,东盟国家领导人在华盛顿先后会见了副总统哈里斯、众议员议长佩洛西,以及商务部长,美国贸易办公室代表等高官,期间还会见了美国的企业界人士。时隔6年,特别峰会再次在美国本土举行,反映了美国积极拉拢东盟,希冀东盟国家配合美国“印太战略”的意图。
  然而,表面热闹的背后,却难掩此次特别峰会“虚多实少”、成果有限的现实。特别峰会上,美国宣布了对东盟国家的1.5亿美元新投资计划。寒酸的1.5亿美元之下,合作倡议包含的议题却颇为广泛,涵盖基础设施、海事合作、抗疫、数字经济等诸多领域,可谓“僧多粥少”“网大眼梳”。而其中6000万美元将投入于美国与东盟国家的海事合作,包括向东南亚国家转让船只,提高东盟南海沿海国家海上执法能力,打击非法、未报告和无管制的捕鱼活动,再次暴露了美国试图挑动南海问题紧张神经的嫌疑。白宫官员宣称,1.5亿美元中用于能源清洁能源项目合作的4000万美元将用于撬动多大20亿美元的项目建设。拜登为东盟画下的大饼在未来多大程度上能够兑现恐怕也是个疑问。
  而在中美关系、乌克兰局势、缅甸问题等问题上,峰会最终的结果也显示出了美国对东盟妥协迎合的姿态。拜登上台后,为坚持其对华遏制打压的目标,在亚太地区积极构筑美日印澳四边机制等排他性的“小圈子”,冲击了东盟的制度中心地位。面对美国积极推进“印太战略”,中美战略竞争加剧的现实,东盟国家的焦虑情绪明显上升。峰会的共同声明等文件没有提及中国,说明了美国对东盟立场的妥协。作为今年二十国集团(G20)和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的轮值主席国,印度尼西亚、泰国坚持邀请俄罗斯参会,显示了其坚持原则、不妥协的立场。因此,在此次峰会上的《共同愿景声明》中,仅提及“继续重申尊重主权、政治独立和领土完整”,并未出现对俄罗斯谴责字眼。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美国真正期待的。
  而从东盟的角度而言,东盟虽乐见美国拉近与东盟国家的关系,但东盟国家整体态度较为谨慎。一方面,东盟国家虽希望借加强与美国合作特别是经贸领域合作上获得好处,但对美国借机“夹带私货”搞地缘博弈仍心存警惕。面对呼之欲出的“印太经济框架”,峰会前,越南总理范明政表示美国已经确定了“印太经济框架”的四个支柱,但对于“印太经济框架”的实质内容仍不甚清楚,需要时间进行研究。另一方面,东盟当前需要美国“实实在在”的支持,而非“空头支票”的许诺。东盟一直要求美国能够在对东盟市场开放方面得到回应,但拜登政府一直没有予以积极回应。东盟国家也逐渐意识到期待美国重回《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已经越来越不现实。美国当前面临的通货膨胀等国内问题,加之11月即将举行的中期选举,拜登政府的外交政策势必要更加迎合国内政治的需要。
  内外困境叠加之下召开美国-东盟特别峰会,东盟显然无法对美国抱有过高的期待。美国幻想“花小钱,办大事”,最终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亚太地区不是大国博弈的棋盘,东盟国家不是地缘争夺的棋子。不为维护亚太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做贡献,幻想拥抱与东盟关系的“新时代”,最终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新麻烦。
  (鲍志鹏,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亚太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原文载中国经营网)